第77章 7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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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之後,淩毅再也沒有上門找過遠洋,似乎已經放棄了和這個鄰居搞好關系的念頭,這讓遠洋心裏不免覺得有些可惜。
但他又轉念一想,這家夥是不是在故意吊著他?
在這單調的郊區鄉下,周圍並沒有什麽娛樂的場所,就算有,那也得坐兩個小時的梭車才能到達,地方之偏遠,一周之內,方圓兩千平方米內,只有遠洋和淩毅兩個活人,其餘的住所全都是廢棄的莊園,沒有人住。
淩毅的生活很規律,每天起床在客廳在運動兩個小時,然後就搗鼓他那個智腦,十指飛快地敲動著虛擬鍵盤,並在光幕上劃來劃去,離得有些遠,遠洋並不知道上面是什麽內容。
工作完之後,就是午飯時間。
每到這個時候,鏡頭那邊的淩毅,總是蜜汁燒雞翅、老醋海蜇頭、辣汁銀鱈魚、麻辣炒蝦……等等,明明只有一個人,搞出來的動靜就好像是屋子裏住了十幾個人,而遠洋卻只能就著1號做出來的機器餐,幹巴巴地往下咽。
簡直一把辛酸淚。
遠洋都要哭了。
他的口腹欲本來就很重,別的可以不管,但在吃食上一定要滿足自己。可這段時間,他嘴巴裏都快淡出鳥了。1號嚴格秉承著營養菜單給遠洋的身體做調理,根本不容情。再說這些珍貴的食材,現在就算是有錢也沒有本事買到,遠洋就算可以讓自己插隊,但該付的錢並不會少。像淩毅這一頓下來,少說也得吃掉半個房子。
這家夥到底有多少錢啊?遠洋在心裏猶疑。他之前黑過一次淩毅的賬戶,但保密等級比他高,進不去。
有這麽多資金和如此廣的人脈,為什麽要跑到這種地方?話說這游戲好像是真的很掙錢,給只提供了一張臉的淩毅這麽多錢,天天這麽花,都不見底。
遠洋實名羨慕。
午餐結束,就是一個小時的午睡時間。再之後又是工作、工作,晚餐,工作、工作,這一天就這麽結束了。
遠洋越看越覺得淩毅像盛奕銘,不僅會做飯的種類和他幾乎一樣,就連作息時間也差不多。不過在游戲世界的盛奕銘有遠洋在,他們會空出一小半的時間來親親愛愛,增進感情。
遠洋忍不住懷疑,是不是因為盛奕銘占據了淩毅的身體?他也從游戲世界裏跑了出來,來找自己?
在觀察了幾天之後,他實在是忍受不了,決定主動出擊,試探淩毅。
如果是個坑……遠洋咬牙,就這麽沖動一次!如果被發現,他還有別的退路。
但那是不得已的選擇,如果真的那麽做了,那麽他這些時間的所有努力都會退回原點,他並不希望走到這一步。
遠洋再一次確認了路線的安全,和發生危險時他的逃跑路線,確保所有都在自己掌握之後,他就出了門,站在兩個莊園的交叉路,帶著1號一起散步。
他在周圍晃蕩了一個多小時,感覺身體都被冷風吹成冰棍,結果該出來的不出來。
耍我?!
遠洋敢肯定淩毅只要擡頭就能看見他,可是他當了這麽長時間的誘餌,魚怎麽還不上鉤?
遠洋深深感受到了淩毅城府之深。
是個深藏不露的大佬!這都能按兵不動!
遠洋把自己裹在毛毯裏,瑟瑟發抖的喝著1號給他熬得胡辣湯,不由感嘆了一聲。
事實上,並不是淩毅不出來。
他緊急接到了父親派給他的一個任務。最新出的那個修真.世界,在最新一次的測試中,忽然揭穿了隱藏在本門派中偽裝成正道中人的魔族人,一石激起千層浪,所有設定好的劇情都失去了作用,不管在後臺如何更改,再打開還是會恢覆原狀,上層在無奈之下,只好下達了提前關閉這個世界的決定。
而關閉世界,只能有前十位的主系統才能做到。
別的幾個兄弟姐妹都在忙,只有這邊在撩小戀人的淩毅空閑著。淩毅只好切換了身體,意識降臨世界。他對發生在這裏的事情一無所知。
起碼,他留下的那幾個監視器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通知他遠洋出門的情況。
遠洋回房的時候,透過透視鏡看見依然沈迷在工作的淩毅,深深皺起了眉頭。
任務歸來的淩毅查看了監控,驚喜地發現遠洋竟然出過一次門。他心中雖有疑慮,但更遺憾地是,自己居然錯過了和遠洋的機會。
雖然每天能通過監視器知道他在幹什麽,但他還是想和小系統見一面啊。
堅持了兩周的淩毅,這天終於忍不住再次敲響了遠洋的大門。
“什麽事?”依舊是1號平板冷漠的臉。
淩毅笑笑:“我是住在隔壁的淩毅,你還記得我吧?”
“記得。”1號心裏想,能不記得嗎?自家主人一天看人家八百遍。
淩毅手裏舉著一個大食盒:“我在家研究出來一些新菜品,這邊也沒有人幫我試試口味,想問問你家主人有沒有時間試吃一下?”
他知道小系統每天都要流著口水看他吃飯,來這裏快半年,估計都沒有吃飽過一次。唉,真想直接奔過去告訴他真相。
1號沈默了片刻,而後大門上出現了一個缺口,“請放在這裏,我會詢問我主人的意見,給您答覆。”
這就是想要的意思了。
淩毅面上冷靜,心裏卻在偷笑。
“好,那就麻煩你家主人了,要是答覆的話,”淩毅甩給1號一個賬號,“可以加我好友。”
1號接了沒說同意或是不同意,只漠然點頭,然後果斷關了可視屏幕。
食盒經過一輪檢測之後,確認裏面並沒有什麽有害的東西,餓極饞極的遠洋直接撲了過去。
剛吃了幾口,遠洋就停下了筷子。
註視著這一切的淩毅緊張地咽咽口水。
他能察覺出來嗎?
遠洋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,只是夾菜的筷子更快了一些。
淩毅有些不確定了。
一個小時之後。
遠洋摸著圓滾滾的肚子,舒適地躺在沙發上,這才屈尊降貴地點開了那條賬號信息,點擊了添加。
剛加上,一條消息就彈了出來。
“是鄰居先生嗎?”淩毅很禮貌,“請問您吃了我送過去的食盒了嗎?味道怎麽樣?”
過了十分鐘,遠洋才回了一句:“還可以。”
淩毅:“……”
要不是剛看完餓狼一般撲飯的遠洋,淩毅還真信了他的鬼話。
淩毅無奈地笑笑:“那以後,有新的菜品,可以讓您再試吃嗎?”
遠洋懶懶回道:“再看吧。”
淩毅回:“多謝。”
遠洋看著這條回信在心裏冷笑。
呵,我看你要裝到什麽時候去。
臉可以整容,聲音也可以做手術,姿態可以學習,閱歷可以填補,但只有味道是模擬不出來的。就像世界上不會有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一樣,也不是有兩個人做出味道一模一樣的菜。吃了盛奕銘做的飯三十年的遠洋,不可能認不出這個味道。沒有人會把飯,做到這麽貼合他的心意上。
只有日久相處的熟悉,以及無比確定他喜好的人,才能做出這個味道的菜。
其他人,就算跟著菜譜照貓畫虎,那也絕不會是一樣。
這是無比肯定的一點。
原本遠洋只有三分的懷疑,到現在,吃完了飯,就幾乎有九分的確定了。
第二次,淩毅端著食盒過來,成功敲開了遠洋的大門,走進了房間。
遠洋和淩毅相對而坐。
淩毅看了一眼沒什麽表情的遠洋,沒有說話,只低頭在餐桌上打開食盒。
鐵質食盒裏盛裝的飯菜,自帶加熱功能,拿出來的時候還冒著熱氣。
淩毅沒有帶餐具,他擡頭似乎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遠洋,然後轉身輕車熟路的進了廚房,拿出裏面的餐具,消過毒之後擺在了桌子上。
遠洋呵呵冷笑了一聲。
淩毅沖著遠洋討好的一笑:“吃飯吧。”
遠洋盯了淩毅半響,然後默默拿起了筷子,戳向那個冒著油光的雞腿。
1號盡職盡責的開口:“主人,熱量過高,不宜食用。請讓1號給您過一遍熱水。清淡飲食更佳。”
遠洋冷淡開口:“1號,關閉電源。”
哢嚓一聲,1號身上的電源燈暗淡了下去。
淩毅給他添了一碗米飯,清清喉嚨之後開口:“就這一頓。明天開始我監督你控制飲食。”
聞言遠洋擡頭瞪他,用筷子在淩毅手背上狠狠抽他一下:“要你管!你是誰啊?”
淩毅沈默了片刻,然後擡頭註視著遠洋的雙眼:“你別忘了,我們領過證的。我可是你的合法伴侶。”
“好啊,”遠洋冷笑一聲,“我現在就去婚姻所查查,我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丈夫。我看淩毅先生是不是腦子進水了,今天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。”
淩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:“先吃飯吧,吃完飯我再跟你解釋。我看你這幾個月的作息都不正常,這具身體不是很健康,得慢慢調養。”
遠洋氣得直咬牙,最後只忿忿地咬了一大口雞腿,當作是在咬淩毅身上的肉。
兩人一起生活了三十年,默契早已刻在了骨子裏,相顧無言地吃完飯,淩毅照例收拾桌子,1號正在罷工,看樣子遠洋也不想打開它。淩毅挽起袖子去了廚房,將碗筷洗幹凈放回原位,又順手整理了幾樣沒有放好的雜物,等他收拾好,遠洋正坐在沙發上,擡頭看著 他。
淩毅坐在了對面。
既然是要說明,自然是面對面的姿勢會更好一些。雖然淩毅很想坐在他身邊,把他摟在懷裏。可看樣子,不說完是不會享受到這個福利了。
淩毅率先開口:“想問什麽就問吧。”
“你是誰?”遠洋直接問,“你不是淩毅。”
淩毅看他:“我說了。我是你的合法伴侶。雖然是在游戲裏,但我認為這是真實存在過。我不想把那裏認為是虛假的世界。”
“盛奕銘?”遠洋面無表情,“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你一個問題,你在那之前,就認識我嗎?”
這句話直接打破了兩個人一直以來想要維持的平靜。
事實上,遠洋一直都知道。盛奕銘對自己的好感來得莫名其妙,就像是認識了自己很長時間一樣。如果是對原身的好感,那也說不清楚。畢竟在來之前,盛奕銘對“遠洋”並不怎麽在意。
淩毅緩緩開口:“對,我很久就認識你。是我把你放進這個身體裏的。”
對於這個答案,遠洋並不意外,似乎早就在意料之中。
“所有你根本不是盛奕銘,”遠洋又問了一遍,“你是誰?”
這回淩毅沈默了。他眼神覆雜地看著遠洋,似乎在蘊釀著情緒,也似乎在等待遠洋準備好。
“我一直在你身邊,”淩毅註視著遠洋,一字一句,似乎是撤去了他最後的退路,“我是盛奕銘,”他看著遠洋,“我是……小白。”
遠洋表情微變。
“我是奧本。”他沒有停頓,繼續說道。
遠洋的表情已經稱之為駭然了。
“我是丁力。”淩毅說。
遠洋霍然站了起來。
“我是……何封。”
遠洋看著淩毅慢慢後退了幾步,臉上表情只剩下警惕。
淩毅還穩穩地坐著,他苦笑了一聲:“你問我是誰?我是德克爾公司的第一人工智能,主系統001號,是父親制作出來的第一個有自我意識的AI,我沒有名字,我只有代號。”他看向遠洋,“就像你的代號一樣,我們本應該是同事,333號系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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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又轉念一想,這家夥是不是在故意吊著他?
在這單調的郊區鄉下,周圍並沒有什麽娛樂的場所,就算有,那也得坐兩個小時的梭車才能到達,地方之偏遠,一周之內,方圓兩千平方米內,只有遠洋和淩毅兩個活人,其餘的住所全都是廢棄的莊園,沒有人住。
淩毅的生活很規律,每天起床在客廳在運動兩個小時,然後就搗鼓他那個智腦,十指飛快地敲動著虛擬鍵盤,並在光幕上劃來劃去,離得有些遠,遠洋並不知道上面是什麽內容。
工作完之後,就是午飯時間。
每到這個時候,鏡頭那邊的淩毅,總是蜜汁燒雞翅、老醋海蜇頭、辣汁銀鱈魚、麻辣炒蝦……等等,明明只有一個人,搞出來的動靜就好像是屋子裏住了十幾個人,而遠洋卻只能就著1號做出來的機器餐,幹巴巴地往下咽。
簡直一把辛酸淚。
遠洋都要哭了。
他的口腹欲本來就很重,別的可以不管,但在吃食上一定要滿足自己。可這段時間,他嘴巴裏都快淡出鳥了。1號嚴格秉承著營養菜單給遠洋的身體做調理,根本不容情。再說這些珍貴的食材,現在就算是有錢也沒有本事買到,遠洋就算可以讓自己插隊,但該付的錢並不會少。像淩毅這一頓下來,少說也得吃掉半個房子。
這家夥到底有多少錢啊?遠洋在心裏猶疑。他之前黑過一次淩毅的賬戶,但保密等級比他高,進不去。
有這麽多資金和如此廣的人脈,為什麽要跑到這種地方?話說這游戲好像是真的很掙錢,給只提供了一張臉的淩毅這麽多錢,天天這麽花,都不見底。
遠洋實名羨慕。
午餐結束,就是一個小時的午睡時間。再之後又是工作、工作,晚餐,工作、工作,這一天就這麽結束了。
遠洋越看越覺得淩毅像盛奕銘,不僅會做飯的種類和他幾乎一樣,就連作息時間也差不多。不過在游戲世界的盛奕銘有遠洋在,他們會空出一小半的時間來親親愛愛,增進感情。
遠洋忍不住懷疑,是不是因為盛奕銘占據了淩毅的身體?他也從游戲世界裏跑了出來,來找自己?
在觀察了幾天之後,他實在是忍受不了,決定主動出擊,試探淩毅。
如果是個坑……遠洋咬牙,就這麽沖動一次!如果被發現,他還有別的退路。
但那是不得已的選擇,如果真的那麽做了,那麽他這些時間的所有努力都會退回原點,他並不希望走到這一步。
遠洋再一次確認了路線的安全,和發生危險時他的逃跑路線,確保所有都在自己掌握之後,他就出了門,站在兩個莊園的交叉路,帶著1號一起散步。
他在周圍晃蕩了一個多小時,感覺身體都被冷風吹成冰棍,結果該出來的不出來。
耍我?!
遠洋敢肯定淩毅只要擡頭就能看見他,可是他當了這麽長時間的誘餌,魚怎麽還不上鉤?
遠洋深深感受到了淩毅城府之深。
是個深藏不露的大佬!這都能按兵不動!
遠洋把自己裹在毛毯裏,瑟瑟發抖的喝著1號給他熬得胡辣湯,不由感嘆了一聲。
事實上,並不是淩毅不出來。
他緊急接到了父親派給他的一個任務。最新出的那個修真.世界,在最新一次的測試中,忽然揭穿了隱藏在本門派中偽裝成正道中人的魔族人,一石激起千層浪,所有設定好的劇情都失去了作用,不管在後臺如何更改,再打開還是會恢覆原狀,上層在無奈之下,只好下達了提前關閉這個世界的決定。
而關閉世界,只能有前十位的主系統才能做到。
別的幾個兄弟姐妹都在忙,只有這邊在撩小戀人的淩毅空閑著。淩毅只好切換了身體,意識降臨世界。他對發生在這裏的事情一無所知。
起碼,他留下的那幾個監視器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通知他遠洋出門的情況。
遠洋回房的時候,透過透視鏡看見依然沈迷在工作的淩毅,深深皺起了眉頭。
任務歸來的淩毅查看了監控,驚喜地發現遠洋竟然出過一次門。他心中雖有疑慮,但更遺憾地是,自己居然錯過了和遠洋的機會。
雖然每天能通過監視器知道他在幹什麽,但他還是想和小系統見一面啊。
堅持了兩周的淩毅,這天終於忍不住再次敲響了遠洋的大門。
“什麽事?”依舊是1號平板冷漠的臉。
淩毅笑笑:“我是住在隔壁的淩毅,你還記得我吧?”
“記得。”1號心裏想,能不記得嗎?自家主人一天看人家八百遍。
淩毅手裏舉著一個大食盒:“我在家研究出來一些新菜品,這邊也沒有人幫我試試口味,想問問你家主人有沒有時間試吃一下?”
他知道小系統每天都要流著口水看他吃飯,來這裏快半年,估計都沒有吃飽過一次。唉,真想直接奔過去告訴他真相。
1號沈默了片刻,而後大門上出現了一個缺口,“請放在這裏,我會詢問我主人的意見,給您答覆。”
這就是想要的意思了。
淩毅面上冷靜,心裏卻在偷笑。
“好,那就麻煩你家主人了,要是答覆的話,”淩毅甩給1號一個賬號,“可以加我好友。”
1號接了沒說同意或是不同意,只漠然點頭,然後果斷關了可視屏幕。
食盒經過一輪檢測之後,確認裏面並沒有什麽有害的東西,餓極饞極的遠洋直接撲了過去。
剛吃了幾口,遠洋就停下了筷子。
註視著這一切的淩毅緊張地咽咽口水。
他能察覺出來嗎?
遠洋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,只是夾菜的筷子更快了一些。
淩毅有些不確定了。
一個小時之後。
遠洋摸著圓滾滾的肚子,舒適地躺在沙發上,這才屈尊降貴地點開了那條賬號信息,點擊了添加。
剛加上,一條消息就彈了出來。
“是鄰居先生嗎?”淩毅很禮貌,“請問您吃了我送過去的食盒了嗎?味道怎麽樣?”
過了十分鐘,遠洋才回了一句:“還可以。”
淩毅:“……”
要不是剛看完餓狼一般撲飯的遠洋,淩毅還真信了他的鬼話。
淩毅無奈地笑笑:“那以後,有新的菜品,可以讓您再試吃嗎?”
遠洋懶懶回道:“再看吧。”
淩毅回:“多謝。”
遠洋看著這條回信在心裏冷笑。
呵,我看你要裝到什麽時候去。
臉可以整容,聲音也可以做手術,姿態可以學習,閱歷可以填補,但只有味道是模擬不出來的。就像世界上不會有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一樣,也不是有兩個人做出味道一模一樣的菜。吃了盛奕銘做的飯三十年的遠洋,不可能認不出這個味道。沒有人會把飯,做到這麽貼合他的心意上。
只有日久相處的熟悉,以及無比確定他喜好的人,才能做出這個味道的菜。
其他人,就算跟著菜譜照貓畫虎,那也絕不會是一樣。
這是無比肯定的一點。
原本遠洋只有三分的懷疑,到現在,吃完了飯,就幾乎有九分的確定了。
第二次,淩毅端著食盒過來,成功敲開了遠洋的大門,走進了房間。
遠洋和淩毅相對而坐。
淩毅看了一眼沒什麽表情的遠洋,沒有說話,只低頭在餐桌上打開食盒。
鐵質食盒裏盛裝的飯菜,自帶加熱功能,拿出來的時候還冒著熱氣。
淩毅沒有帶餐具,他擡頭似乎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遠洋,然後轉身輕車熟路的進了廚房,拿出裏面的餐具,消過毒之後擺在了桌子上。
遠洋呵呵冷笑了一聲。
淩毅沖著遠洋討好的一笑:“吃飯吧。”
遠洋盯了淩毅半響,然後默默拿起了筷子,戳向那個冒著油光的雞腿。
1號盡職盡責的開口:“主人,熱量過高,不宜食用。請讓1號給您過一遍熱水。清淡飲食更佳。”
遠洋冷淡開口:“1號,關閉電源。”
哢嚓一聲,1號身上的電源燈暗淡了下去。
淩毅給他添了一碗米飯,清清喉嚨之後開口:“就這一頓。明天開始我監督你控制飲食。”
聞言遠洋擡頭瞪他,用筷子在淩毅手背上狠狠抽他一下:“要你管!你是誰啊?”
淩毅沈默了片刻,然後擡頭註視著遠洋的雙眼:“你別忘了,我們領過證的。我可是你的合法伴侶。”
“好啊,”遠洋冷笑一聲,“我現在就去婚姻所查查,我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丈夫。我看淩毅先生是不是腦子進水了,今天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。”
淩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:“先吃飯吧,吃完飯我再跟你解釋。我看你這幾個月的作息都不正常,這具身體不是很健康,得慢慢調養。”
遠洋氣得直咬牙,最後只忿忿地咬了一大口雞腿,當作是在咬淩毅身上的肉。
兩人一起生活了三十年,默契早已刻在了骨子裏,相顧無言地吃完飯,淩毅照例收拾桌子,1號正在罷工,看樣子遠洋也不想打開它。淩毅挽起袖子去了廚房,將碗筷洗幹凈放回原位,又順手整理了幾樣沒有放好的雜物,等他收拾好,遠洋正坐在沙發上,擡頭看著 他。
淩毅坐在了對面。
既然是要說明,自然是面對面的姿勢會更好一些。雖然淩毅很想坐在他身邊,把他摟在懷裏。可看樣子,不說完是不會享受到這個福利了。
淩毅率先開口:“想問什麽就問吧。”
“你是誰?”遠洋直接問,“你不是淩毅。”
淩毅看他:“我說了。我是你的合法伴侶。雖然是在游戲裏,但我認為這是真實存在過。我不想把那裏認為是虛假的世界。”
“盛奕銘?”遠洋面無表情,“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你一個問題,你在那之前,就認識我嗎?”
這句話直接打破了兩個人一直以來想要維持的平靜。
事實上,遠洋一直都知道。盛奕銘對自己的好感來得莫名其妙,就像是認識了自己很長時間一樣。如果是對原身的好感,那也說不清楚。畢竟在來之前,盛奕銘對“遠洋”並不怎麽在意。
淩毅緩緩開口:“對,我很久就認識你。是我把你放進這個身體裏的。”
對於這個答案,遠洋並不意外,似乎早就在意料之中。
“所有你根本不是盛奕銘,”遠洋又問了一遍,“你是誰?”
這回淩毅沈默了。他眼神覆雜地看著遠洋,似乎在蘊釀著情緒,也似乎在等待遠洋準備好。
“我一直在你身邊,”淩毅註視著遠洋,一字一句,似乎是撤去了他最後的退路,“我是盛奕銘,”他看著遠洋,“我是……小白。”
遠洋表情微變。
“我是奧本。”他沒有停頓,繼續說道。
遠洋的表情已經稱之為駭然了。
“我是丁力。”淩毅說。
遠洋霍然站了起來。
“我是……何封。”
遠洋看著淩毅慢慢後退了幾步,臉上表情只剩下警惕。
淩毅還穩穩地坐著,他苦笑了一聲:“你問我是誰?我是德克爾公司的第一人工智能,主系統001號,是父親制作出來的第一個有自我意識的AI,我沒有名字,我只有代號。”他看向遠洋,“就像你的代號一樣,我們本應該是同事,333號系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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